第439章 死人的生意也是生意

天門市今年七月十四的中元節相當平穩，沒有什麼妖魔邪祟出來亂逛。

因爲麒麟軍的正規主力部隊進城了。

還有來自於東北、華北、華中等軍區各大集團軍的大力支援。

市內所有放暑假的學校都被規劃爲臨時營地，不斷有從各地趕來的軍醫來到這裏，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再次啓程，分散前往各級鄉鎮。

有的部隊能配上卡車，但大多數部隊連卡車都沒有。幸好天門作爲北方的交通樞紐之一，鐵路運輸網線發達，否則他們就得靠腳底板從上千公里外的地方走過來。

其中以最先趕到的東北虎王軍手面最爲闊綽，各種物資一車皮一車皮地從關外拉進來。

各種物資堆滿了清河中學的食堂和地下防空洞。

那天晚上王雲霄和李沐沐給他們燉了一鍋白菜午餐肉，沒過兩天就收到了人家回贈的紅燒肉罐頭。

兩釐米見方的五花肉塊，滿滿當當一點不摻水的那種，裏面只有白花花的豬油。

一百箱紅燒肉罐頭，外加兩噸粉條子，都是用火車拉過來的。

粉條子……對於東北人的刻板印象增加了。

周校長是個要臉的人，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討飯。但人家看在周校長這張老臉的份兒上，絕口不提一個送字，都是悶頭往食堂裏面搬。

其實他們這些學生也消耗不了多少物資，真正的物資都已經囤積起來留待備用。

要知道洪水和疫情都只是一時的問題，只要雨季過去，洪水就會平息。只要掌握最基本的衛生知識，霍亂的傳播也能得到有效控制。

但被水淹過的田地，可能就要影響到未來一年中這片土地上幾百萬人的喫飯問題。

新政府成立之前，可以說是連年災荒不斷。帝國疆域如此龐大，各地災情此起彼伏，幾乎沒有哪一年可以稱得上是風調雨順。

新政府成立第一年，就算遇到困難大家也都能接受。畢竟全國從上到下，沒有人不知道過去是什麼樣的爛攤子，大家都在咬緊牙關堅持。

現在是第二年了。

拋開某些屁股坐不穩的類人生物不談，大多數正常人在潛意識裏都覺得，今年的日子怎麼也該好過一點。

至少不應該再出現諸如“歲大飢，人相食”的慘劇。

天災確實沒辦法預防，但天災出現的頻率多少，以及規模大小，在明國人的傳統思維觀念裏面，基本上是與老天爺對於天子的認可度有一點關聯的。

李沐沐沒想到冥鈔意外的好賣。

她有些低估了這些海外移民想要融入到當地社會文化中的意願。

臨近中元節，看到明國人開始燒紙，洋人都很惶恐。

想要模仿這種習俗，但又擔心觸犯什麼禁忌，反倒給自己招來麻煩。

這個時候新長生教的冥鈔一經推出，很快就廣受好評。

明國人往黃紙上面印戳子，他們看不懂，但這個做得像鈔票一樣，還是中英文雙語，一下子就看懂了。

第一次印刷，溫斯蒂沒敢把面額寫太大，都是百元的面值。由她親自繪製版面圖案，其精美程度幾乎與真鈔票相差無幾。

正面畫接引菩薩的神像，背面畫世界地圖。作爲掌管陰間引渡亡魂職能的神明，至少在天門地界上，不會引起本地人的反感。

李沐沐出於謹慎，爲此特意禱告請示了一下接引菩薩。

菩薩說，行。

長生教向顧客保證，這種祭祀物品不會有任何後患，也不會收取任何中介費用。

至於說你家的親人能不能收到……買都買了你爲什麼還要較這個真呢？

大多數人燒紙的目的，也就是爲了寄託對於親人的哀思，僅此而已。

沒有說天天燒紙然後幻想自己死後去做鬼二代的。

第一批印刷出來的兩萬張冥鈔，沒過幾天就賣光了，以至於不得不緊急加印。

等到第二批冥鈔印出來的時候，就連本地人都聽到消息，趕來購買。

本地人覺得洋人鼓搗出來的這個玩意很有意思，比紙錢精美多了，老祖宗肯定能感受到更多誠意。

海外移民都覺得明國文化真是太有意思了，居然還能這樣燒錢。雖然我不是富人，但我能以這種方式體驗到富人的快樂也不錯。

當中元節臨近，第二批冥鈔也售罄之後，麥克斯看着賬本百思不得其解，傻乎乎地問夏語冰：“咱們這不就是在印錢嗎？”

他甚至開始反思自己一開始定的售價是不是太低了。

夏語冰果斷阻止了他繼續擴大產量的天真想法。

傻孩子，過了中元節你以爲還能賣出去多少?

隨着冥鈔的發行，現在的新長生教終於也算是擁有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，不再是過去那個純忽悠傻子送錢的皮包公司。

有形的資金一點點積累起來，無形的好處也在增長。

每到夜深人靜時，李沐沐耳邊就會隱隱約約聽到從遠方傳來的虔誠祈禱聲音。

溫斯蒂說，在千年王朝世界的孫家鎮上，她們建造起來的銀行已經開始營業。真的有在這兩天剛剛去世者的靈魂被吸引而來，到銀行取款。

但就算拿到錢也沒法用，孫家鎮窮得叮噹響，有錢也買不到任何東西。

這樣肯定是不行的，於是溫斯蒂在鎮上專門設置了一個收費項目——烤火。

花錢可以靠近火堆，享受火焰與光明的滋潤。

你還真別嫌貴，咱們這火盆裏燒的可是以太物質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相當於是天使的屍油。

就這待遇，以前那些地獄惡魔領主，教會的紅衣大主教都未必能享受的到。

收你一百塊錢，讓你烤十分鐘，這是多大的福氣！

李沐沐感覺溫斯蒂背後那位神祗的惡趣味都快要滿溢出來了，但死人們都很開心，就跟嗑藥一樣攔都攔不住。

一個願打一個願挨，她也沒辦法說什麼。

中元節當天，夏語冰傳來消息，她馬上就要進階了。

現在的她已經虛弱到了與凡人無異的程度，需要在現實世界尋找一個足夠安全的環境，而且旁邊最好有人護法。

她邀請李沐沐過去幫忙。

李沐沐也想看一看這個所謂的進階到底是怎麼回事，於是欣然同意。